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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察第七 其一 曹魏 · 杜恕
出处:全三国文 卷四十二
夫听察者,乃存亡之门户,安危之机要也。若人主听察不博,偏受所信,则谋有所漏,不尽良策。若博其观听,纳受无方,考察不精,则数有所乱矣。人主以独听之聪,考察成败之数,利害之说杂而并至,以干窥听。如此,诚至精之难,在于人主耳,不在竭诚纳谋,尽己之策者也。若人主听察不差,纳受不谬,则计济事全,利倍功大,治隆而国富,民强而敌灭矣。若过听不精,纳受不审,则计困事败,利丧功亏,国贫而兵弱,治乱而势危矣,听察之所考,不可不精,不可不审者,如此急也。
凡有国之主,不可谓举国无深谋之臣,阖朝无智策之士也;在听察所考,精与不精,审与不审耳。何以验其然乎?在昔汉祖者,聪听之主也。纳陈恢之谋,则下南阳;不用娄敬之计,则困平城。广武君者,策谋之士也。韩信纳其计,则燕齐举;陈余不用其谋,则泜水败。由此观之,汉祖之听,未必一暗一聪也。在于精与不精耳。广武之谋,非为一拙一工也。在用与不用耳。不可谓事济者有计策之士,覆败者无深谋之臣也。吴王夫差拒子胥之谋,纳宰嚭之说,国灭身亡者,不可谓无深谋之臣也;楚怀王拒屈原之计,纳靳尚之策,没秦而不反者,不可谓无计画之士也。虞公不用宫奇之谋,灭于晋;仇由不听赤章之言,亡于智氏;蹇叔之哭,不能济崤渑之覆;赵括之母,不能救长平之败。此皆人主之听,不精不审耳。由此观之,天下之国,莫不皆有忠臣谋士也。或丧师败军,危身亡国者,诚在人主之听,不精不审。取忠臣,谋博士,将何国无之乎(《群书治要》)?
赚 明 · 吾邱瑞
出处:六十种曲 运甓记 第七出
报报报。贼势轰雷。舟楫横江蔽两涯。
外:他那里打什么旗号呢。探:道陈恢。
外:他那里有多少人马呢探:他。雄兵十万塞川来。
外:敢不是贼兵。探:谩疑猜。
沿途掳掠为民害。已过浔阳近广梅。
声惊骇望老爷。疾忙遣将牢防备。
莫教耽待。莫教耽待。
雁儿落 明 · 吾邱瑞
出处:六十种曲 运甓记 第九出
生:我想那泼陈恢如井底蛙。
量着那莽陈敏今该尽。
看这些众狂徒如狐兔群。
觑着的漫江楫似涂中泞。
赤紧地焰腾腾我。
把那精忠奋。
不由他不骨碌碌拜车尘。
若是他抗颜行。
羞投顺。
管教取弃兜鍪。
就绑擒。
行也么军。
保荆湘如城稳。
若得个澄也么清。
奏铙钲军声振。
奏论汉高帝破秦项三策劄子 宋 · 叶梦得
出处:全宋文卷三一七四、《石林奏议》卷一二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二三三
臣伏见陛下赫然威断,尽改和议,分命三将,进讨两河。圣谋深远,诚非群臣所能及。夫兵无常势,敌无常形,非达古今之变者,不能察成败之机,非尽彼己之情者,不能决胜负之实。今成算既定,宜图万全。臣不自揆度,尝参考敌情,究观时事,敢借秦汉之事以论今日之计,愿有献焉。秦自孝公以来,雄视中国,合六诸侯,相与连衡,不能抗,始皇卒有天下。而汉高帝起沛中,收子弟三千人,振臂一呼,遂以灭秦诛项羽,此其故何也?六国当强暴兴起之初,望风畏慄而不敢争;高帝处亢满怨愤之极,决策必取而无所惮也。虽势所当然,而高帝所以必成其志者盖有三,而兵强不预焉。一曰善诱降,二曰善用间,三曰善制敌。非此三者,秦虽有必亡之隙,汉虽有决胜之勇,未易以岁月定也。何以言之?夫敌众,不可以力相加。人各为其主,守者未必皆诚心向背,惟利所在而已。始高祖入关,南阳守齮坚保宛,其舍人陈恢说高帝与约降,因封而与之郡。高祖从之,齮果降,封为殷侯。于是引兵而西,无不下者。其后取关东,遂为令,使将掠地,拔陇西,以万人若一郡降者,封万户。故随何说英布以九江叛楚,郦食其说田广罢守兵与汉和。此高祖之善诱降者也。兵不出于一则心不齐,本非其所有则信不固。项羽初兴,其所与谋者一范增尔。函谷既破,不能用增计,高祖知其可挠,故与陈平金四万斤间楚君臣,增果疑不用。则其腹心必有从而反侧内自攻者。内无与为主,则外惟我所欲为。故有纪信之诈而不知,有周苛之辱而不悟,虽拔荥阳,高祖得以跳去。此高祖之善用间者也。两军相当,必以力相较,则久必弊;惟多方以谋之,使不得专,则我可以全胜。荥阳之围,高祖亦甚危矣。及入关再收兵而东,项羽之力尤强,胜败未可知也。高祖用辕生计,舍荥阳,出武关,以致羽。深壁相持,而使韩信辑河北赵地,连燕齐,以裂其肘臂。用郑忠计,使卢绾、刘贾渡白马,进入楚地,佐彭越焚楚积聚,下楚十七城。羽果奔命不暇,兵少食尽,为中分之约,而张良、陈平得定大业。此高祖之善制敌者也。此三者,高帝非皆以力得之也。今金贼不道,虽荐食上国,不强于秦、项。陛下智勇忧勤,席祖宗二百年之业,四分天下有其三,则过于汉。岂高帝能灭秦、项,而吾将帅反不能为陛下取金贼乎?今日之举,正高祖入关灭秦,复出东向与羽决战之时也。比者特降诏旨,立为赏格,自使相节钺而下以求奇功,不待饮至策勋,不拘迁转正法。虽足以激三军之士,而不及于敌人,臣愚窃有疑焉。愿复下令,应投拜附虏者,能各杀其守长,以县降者授以县,以州降者授以州,山寨与河北之民若盗,凡自相结集,不从虏人,愿归我者,千人则授某官,万人则授某官。其昏迷不恭、恃贼而不悛者,军至皆讨焉。则孰不革心而效顺?此高祖诱降之道也。虏今所驱用者,皆我之叛将亡卒,其初皆非仇我而慕虏,盖亦有迫不得已,仅以逃死。既绝于我,则不得不用于彼。然郦琼始奔虏,尝散其众不用,则今客主未必终相信,上下未必皆相服。权势相轧,嫌隙易生,苟能使以身归我者授以旧官,以众归我者加以显秩,能杀并虏人而归我者,随其多寡而为之等差;益募辩士,重与金帛,口舌游说其间,以动摇其心,而眩乱其听,则必纷然自相屠戮,以幸一时之获。此高祖用间之道也。自淮而东,韩世忠主之;自淮而西,张俊主之;刘锜、王德、李世辅、雷仲之徒,择形势利便,往来游击于两间。虏兵分则不能并立,合则我四面俱至。即使岳飞出汉上,以捣陈、蔡之虚。贼兵若尽窥两淮,飞绕出其后,期同会于京师。虏腹背受敌,欲当前则后必困,欲拒后则前必弱,指日可使坐毙。此高祖制敌之道也。夫攻而破一邑,不过得一邑,战而擒一将,不过得一将,孰若无攻而拓地,不战而屈人乎?区区之愚,惟陛下择焉。取进止。
论进取利害劄子 南宋 · 王十朋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六一八、《梅溪先生奏议》卷三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九二
臣恭惟陛下以英武之资,奋刚明之断,不惑群议,任用忠谋,遣二将臣出征淮甸,首平灵璧,败虏将萧琦而降之。又平虹县,降蒲察徒穆、大周仁,归附者以万计,又败虏人于宿而得其州。可谓日百里以辟国,月三捷以奏功矣。投机而进,势如破竹,恢复有期,神人交庆,正勇者效力,智者献谋时也。况臣误蒙亲擢,为耳目之官,可无愚者一得之虑,以裨庙谟雄断之万一乎?臣窃谓王者仁义之兵,为吊伐而举,况中原本吾土地,人民本吾赤子,正宜谕之以恩信,先之以招纳,不得已而战伐随之。臣虑诸将或不知此,临阵之际,未必无过有杀伤,捷获之后,又未必无秋毫之犯,恐伤陛下好生之德,失中原来苏之望。欲乞陛下密诏张浚,深戒敕之。昔李晟平长安,李愬入蔡,国朝曹彬平金陵,皆得王师吊伐之意,宜谕诸将以此为法,庶几富贵可以及子孙,功名可以垂竹帛也。又三虏将既降,宜速加封爵以劝来者。昔沛公入关,留围宛城,陈恢说以莫若约降,封其守,因使止守,诸城未下者必闻声争开门而待之。沛公从其言,南阳守齮降,封为商侯,封陈恢千户,引兵西,无不下者。今中原列城为虏守者,闻皆有离心,非不欲降,但未知吾所以待之者如何耳。彼闻萧琦、蒲察之徒降而受赏,亦何惮而不来?不然,则其心愈疑,而其守愈坚矣。今日之事正宜若沛公用陈恢策,则可以不战而屈人兵也。臣又闻汪澈被召,已至中涂,未知谁摄其任。臣谓宜令张浚并节制荆襄,庶得令出于一,轻重不偏,将士协心,远近同体,缓急可以相闻,胜负可以相援。况荆襄将士素怀浚恩德,皇甫倜之徒尤服浚威名。若使浚兼制之,则人必乐于用命矣。又璘退师保蜀,陛下亦宜以进取事诏之,且明谕以前日退保,由建议者之失,不惜为悔过语,以慰将士及三路人心。令璘观时度势,以图进取,如秦陇可复得,宜即进兵,以相犄角,以牵制虏人南牧之患。如是,则虏数处受敌,救覆亡之不暇,纵未得其头颅,必将远窜沙漠矣。此数者皆今日之所甚急,臣愿陛下与一二大臣速议。如臣言可采,乞赐施行,今正是天以机会授陛下,时不可失也。